本文参加年度征文活动记录赛道
前言
2018年，生了一场大病。夏天，我在家修养身体，无所事事，窗外炎炎夏日让我打消了出门的念头。我琢磨着找点儿事儿干，开始写一些文章投稿，并且开通了B站和油管账户，成为了一名斜杠青年，尝试做一些副业。
刚开始做副业的时候，还算比较顺利。给《推理》杂志投稿，收到了800多块的稿费。用iPad弹奏柯南主题曲的视频，上传到油管之后，收获了11399的播放量和140个赞。可惜好景不长，《推理》杂志纸质版停刊，我投了几次电子版后，就和编辑失去了联系。油管频道的订阅人数至今仍保持在37人，十分惨淡。
2024年，我决定重新审视一下这些年瞎折腾的经历，晒一晒几种副业带来的微薄收入，同时根据所积累的经验教训，对今后的计划做出一些调整。
从入门到放弃的旅行拍摄
2018年4月份，我收到了朋友发来的邀请码，具备了在B站发视频的资格。我最初的视频都是弹电子琴，卡林巴琴等音乐类的。2018年被称为vlog元年，我也很快跟风转型，发布了很多以记录生活为主题的视频。
可是我拍的vlog点击量寥寥无几，而且我也没有时间经常出去拍视频。当时正在找程序员的工作，需要去编程网站刷题，就顺水推舟再次改换赛道，用视频记录刷题的过程。一系列的刷题教程让我积累了一定的粉丝，B站的关注人数突破了500人，远远超过了油管的订阅量，此后B站也成为了我的主赛道。
B站近几年主推知识区的视频，有消息说B站要做出重大调整，评价视频热度的时候会参考视频的时长，而不是单纯只看点击量。我开始策划更宏大的「整活儿」视频，由于公司的业务需求，我接触到了Rust这门还算比较新的编程语言，就用Rust复现了一些大模型。这类视频的长度在一小时左右，某几期视频的播放量有好几千。OpenAI创始人之一Andrej Karpathy开源了用C语言实现的大模型llama2，我用Rust进行了复现，代码仓库（llama2-burn）被Andrej Karpathy收录在了他的llama2.c中。
然而B站的调整没了下文，据说是甲方不买账，毕竟点击量是各大平台都认可的标准，想要颠覆这个标准并不容易。为了制作一小时左右的编程教学视频，我前期需要花费大约一个月的时间来准备，因为Rust的生态还不完善，复现代码期间遇到的问题大多都要靠自己去论坛提问。做了一段时间后，上班的压力逐渐增大，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整活儿了，不得不回归vlog的赛道。
我很喜欢B站up主老宋CHANNEL的vlog，听他娓娓道来旅途中的见闻。他的视频看得多了，我也禁不住想要模仿，于是有了新天鹅堡这期vlog。可是录制过程中我却发现，做不到和老宋一样滔滔不绝，成片后视频仅有21分钟，远远没有达到预期体量，播放量也只有278。
虽然有为失败找借口之嫌，我觉得旅行和vlog是无法兼容的。舟车劳顿本就耗费精力，更何况无论前期规划的多么仔细，旅途中难免会出现意外，想要兼顾vlog的拍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记得有一次在东京，地铁停了下来，周围乘客都下车了，我忙着拍摄空荡荡的车厢，直到列车员走过来，才意识到需要换乘。再比如拍摄足球比赛的视频，粉丝留言说希望看到进球的瞬间。可是我的座位很狭窄，前面没有位置放三脚架，保持整场手持拍摄对体力要求巨大，所以我拍的视频只有进球后的庆祝。
拍摄结束后，如果不加剪辑的发布，vlog就会变成流水账，看起来索然无味，所以还要消耗大量时间写文案，配音，配乐。我一般都用剪映编辑视频，二十分钟的视频编辑起来都会卡，导出更是要花很久。
8月份的日本之旅，朋友带了大疆Osmo Pocket 3，走到哪里都要举着相机拍视频，我们交流的机会大大减少。我这才意识到拍摄vlog让我错过了多少旅途中的风景，决定彻底放弃视频博主的身份。
当然，放弃的主要原因还是自身能力不足，我现在仍旧热衷于观看别人拍摄的vlog。以前我不经常在别人的视频下面留言，现在则像是用朋友圈一样使用B站，比之前只专注发视频的使用方式轻松了不少，增加了互动性。我两年前开始关注两百多万粉的飞社长，最喜欢看他在秋叶原探店和尝试各种美食的视频，有一次在视频下面留言，得到了他的回复。
我做了五年多视频博主，前几年视频激励是1块，还有10块一条的时候，后来变成了几毛和几分，这些年在B站的视频激励一共是100块。我也参加过许多商单的推广活动，但那些视频的播放量都惨不忍睹，没有带来任何收入。
从月更到季更的推理播客
我和另一位主播埃勒里都是推理爱好者，大学时期曾尝试过在学校组织推理社团，却以失败告终。中秋聚餐的时候，偶然聊起了小宇宙这款非常火的APP，决定开通推理播客，弥补当年的遗憾。
刚开始做的时候，我们的设备很简陋，录音效果较差。但那个时候热情高涨，我们的工作也不是很忙，基本一个月能播一期节目。积累了一定节目量之后，我们潜入了各大推理群，用播客主播这个身份联系推理作家，邀请他们作为嘉宾来录节目。我还记得第一位嘉宾是B站有几万粉丝的推理区up，录制的前天晚上我兴奋的几乎没睡。
虽然邀请嘉宾的过程相对还算顺利，在节目的录制上我们却遇到了不少状况。有一次我们是在嗓子不舒服的情况下录制的，后期需要剪辑掉咳嗽之类的杂音，我剪的昏天黑地，总共花了8个小时才剪完。
为了显得专业一些，同时也想改善一下音质，我和埃勒里购置了DJI Mic用来收音。我们录节目都是线上的方式，开着微信视频和对方聊天。由于很难注意到对方的表情和肢体语言，线上的方式不利于我们互动，播客的形式有些类似于单口相声，所以后来改成了线下录制。但这会带来新的问题，DJI Mic会同时录到所有人的说话声，后期剪辑的时候需要更精准的音轨同步。有一回，我的DJI Mic指示灯明明显示正在录音，录完后却发现有半小时左右的音轨缺失了，不得不线上重新补录了一段。
我和埃勒里的工作变得越来越忙碌，难以保持月更的节奏，更新频率慢慢的变成了几个月更新一次。有时我们对于节目的主题也会出现分歧，8月份的日本之行结束后，我们一开始商量着录一期有关岛田庄司访谈的节目，不过因为忙碌推迟了很久，很多细节都不记得了。期间我看完了整部《毛骗》悬疑剧，想着索性把主题改了，就聊《毛骗》。埃勒里觉得虽然岛田庄司访谈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以后会忘掉更多，所以想要先录完岛田这期。一来二去，商讨主题又耗费了好几天。
我们的播客如今已经出了22期节目，获得了1801名粉丝，总共得到了100块的赞赏。我们计划回馈一下粉丝，在东京圣地巡礼期间，专门在一家手工艺品店购买了礼物，找机会抽奖送出去。之所以选择那家店，一是因为那里在东野圭吾原著改编剧《新参者》里出镜过，二是因为手工艺品相比工业生产的商品更加独特，更有纪念意义。这里先放一张店内的图，至于具体的奖品是什么，留待之后的节目中再揭晓。
埃勒里去关西旅游的时候，对纪伊半岛的海景旅店印象很深，曾提议有机会去日本录制一期节目。我也对此有过构思，入住一家一泊二食的温泉旅馆，无须规划特种兵一般的行程，就在旅馆里泡泡温泉，品尝美食，悠闲的录制一期节目。我还专门看了不少箱根，热海等地温泉旅馆的vlog，只是工作上事务繁忙，不知何时才能成行。
从憧憬到祛魅的纸媒投稿
去年参加的第一个征文比赛，是2024 豆瓣阅读「悬疑科幻」中篇征文。我采用了作中作的结构，构思了一个用创作推理小说来训练ChatGPT的故事。我的投稿没能入围，之后我参加了征文活动的评审，有一两部小说确实有亮点，有几部只能说是差强人意，剩下的大部分都不值一读。
一方面是不服气，另一方面是岛田庄司见面会上对我们的鼓励，我又根据在日本圣地巡礼的经历，写了一篇2万字的小说，投稿给了「台湾推理作家协会征文奖」，成为了75篇投稿中的第3号参赛作品。该奖项会把得奖作品集结出版，播客嘉宾吴非老师的《伤心棋》就入围了第二十二届征文奖。但执笔写作的过程中，不时感到下笔的艰涩，成文后又找到不少语句不通顺的地方，总体的质量堪忧，才明白悬疑小说的写作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还写了其他一些短篇，其中一篇小说得到的反馈是文中出现了真实的地名，需要修改，我用字母指代城市的名字，修改后的稿子犹如泥牛入海，没有收到回复。还有一篇记录了我得病时的治疗经历，属于非虚构写作，编辑的反馈是「稿件内容太窄，仅仅覆盖了治疗过程，不足以撑起一个故事稿的剧情密度，因此做退稿处理」。从理性角度来看待，我明白一篇故事要有抓人的点，才能吸引读者看下去，可是被病痛折磨的时候，光是记录下治疗的过程就已经拼劲全力，没有余力去做故事性方面的扩展。
在纸媒时代长大，一直对作品变成铅字怀有憧憬。没想到《推理》杂志上稿之后出道既是巅峰。2024年唯一的纸媒投稿收入，来自岛田庄司见面会文字版，发表在了幻之宫社刊《幻想天外》中，稿酬是70元。除了幻之宫社刊，我还投稿给了网上能找到的各大高校推理社刊，迄今没有一篇得到录用。
结语
文中列举的几种副业，2024年入账270元，除去回馈给粉丝的礼物，还剩250元。由于B站是多年积累的激励收入，播客最大的那笔赞赏来自一位朋友，纸媒的投稿也非常不稳定，实际上去年的收入还不到250块，而且不具备可持续性。
不再做视频博主，纸媒投稿也屡屡碰壁之后，我计划开发一些新的爱好，看看有没有发展成稳定副业的机会。很早之前我就想入手一台微单，那天去富士授权店看了看，新出的X-M5要排队一个多月。因为不太需要视频录制功能，我选择了现货的银色X-T30 II，搭配一颗适马18-50mm F2.8变焦镜头。约不到模特，我就拿着相机去扫街，拍了一些照片投稿给了摄影平台，没有一张被接收，作品质量距离给客户拍片子还遥遥无期，预计又是一个会踩坑的副业。
购买相机后囊中羞涩，我进行了大幅度消费降级。节假日很少出去吃饭，每天基本都是吃附近买的盒饭，我从房租较贵的市中心搬到了便宜许多的市郊，不过通勤时间也随之大幅增加。通勤途中，我刷的最多的应用就是小红书，干脆重新开更荒废已久的小红书账户，目前仅有227个关注，距离能接商单的1000关注还很遥远。
其实现在最后悔的不是尝试副业的时候踩的坑，而是上学的时候浑浑噩噩的混了过来，没有利用好那段相对自由的人生阶段。工作以后，周末只想在家躺平，请两天假都变得很奢侈。我动过辞职的念头，最近看了《只工作，不上班》，记述了20名自由职业者的故事，每个光鲜职业的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辛酸，可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干破防」。也许哪天我会找到适合自己的副业，也许这天不会到来，但我想一直保持开放的心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