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 macOS 上的老牌文件管理应用，DEVONthink 一直保持着稳定的更新节奏，几乎每几个月就会发布一个新版本，带来一些 bug 修复和功能改进，而大版本更新一般则会每 3–4 年发布一次。

DEVONthink 3.0 发布于 2019 年 9 月，距今已有近 6 年时间。在这 6 年时间里，文件管理（或笔记管理）方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论是 Roam Research、Obsidian等双链笔记的出现，还是 ChatGPT、DeepSeek 等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兴起，都在深刻改变着人们的知识管理模式。

2025 年 4 月，DEVONthink 4.0 的第一个 公开测试版本 发布，经历了两个多月的测试，正式版 DEVONthink 4.0 Copernicus 已于 6 月底上线，截至本文发布时，最新版本为 4.0.2（以下使用 4.0 代指 DEVONthink 4 目前的所有版本）。作为一个大版本更新，根据官方文档，相比 3.x 版本，DEVONthink 4.0 的主要更新包括 以下几个方面：

  • 集成生成式 AI 模型：支持 ChatGPT、Claude、Gemini 等主流大语言模型 API，也可通过 Ollama 或 LM Studio 接入本地部署的 AI 模型，实现与文档的智能问答、总结归纳、自动标注甚至图像生成。
  • 版本管理与审计安全存档：提供文档历史版本自动保存功能，以及「审计安全」数据库，可防篡改并记录删除日志，满足重要或敏感的文件存档需求。
  • 编辑与内容处理优化：改进 Markdown 所见即所得编辑器，更好支持图片、链接，新增打字机模式等，更好地转换 Markdown, EPUB 和网页文档，增加编辑 PDF 书签的功能。
  • 搜索与链接新功能：无需 OCR 即可搜索扫描版 PDF 文档，引入类似脑图的 Graph 知识图谱，可视化文档之间的关联；支持跨文档段落链接、快速自动链接，以及上下文语义搜索等。
  • 自动化工作流加强：Smart Rule（智能规则）加入 AI 动作和条件，AppleScript 脚本接口升级，允许更灵活强大的批处理和插件扩展。
  • 界面与协作改进：界面图标更统一直观，支持分组管理智能组/规则，路径导航栏功能扩展，内置帮助系统重做并支持聊天交互辅助，Server 网页端全面重构增强团队协作能力。

本篇文章将结合更新重点、功能亮点与实际用户反馈，深入评测 DEVONthink 4.0 的更新亮点。

升级到 DEVONthink 4.0

从 DEVONthink 3.x 升级到 4.0 的过程相当简单，只需几步即可完成：

  1. 登录你的 DEVONthink 个人账户，购买或升级 DEVONthink 4 的许可证。
  2. 从官网下载最新版的 DEVONthink 4，或使用 Homebrew 安装：brew install --cask devonthink。
  3. 打开 DEVONthink 4 并输入你的许可证代码完成激活。

由于新旧版本的数据库格式兼容，你可以在 DEVONthink 4 中直接打开原有的数据库，甚至可以随时切换回版本 3。此外，升级时还有一些技术细节需要注意：

  • 全局收件箱（Inbox.dtBase2）和同步数据文件夹（Cloudy）会被移动到 ~/Library/Application Support/DEVONthink 目录，并在原位置创建替身。如果你需要同时保留两个版本，切勿删除 DEVONthink 4 的应用支持子文件夹。
  • 个人配置，如阅读列表、自定义元数据、智能组、智能规则等，都会被尽可能保留。
  • 旧版本的 Spotlight 缓存会被移除。
  • DEVONthink 4 采用了新的脚本架构。多数 AppleScript 或 JavaScript 脚本仍可继续工作，但脚本需要做一些小的调整，例如需要将 application name 从 DEVONthink 3 改为 DEVONthink。

AI 助手：从内置机器学习模型到大语言模型

首先必须指出，AI 无疑是 DEVONthink 4.0 最重要的升级，也是本次更新的最大亮点。事实上，DEVONthink 一直以来就内置了一些号称「人工智能」的功能，例如基于词频和相似度的「See Also & Classify」（查看类似项与自动归类）引擎，可以在本地分析文档内容之间的关联，这套本地机器学习算法一直是 DEVONthink 的 核心卖点 之一，也是其强大搜索和组织能力的基石。

众所周知，我们熟知的 AI 是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的首字母缩写，但苹果公司所谓的 AI 是 Apple Intelligence 的缩写，也许同样是出于对自身产品的执着，DEVONthink 所谓的 AI 既包括其一直以来内置的人工智能，也包括其与时俱进地接入的大语言模型。

DEVONthink 内置 AI

DEVONthink 内置的 AI 可以让软件自动推荐相似资料、辅助标签归类，或通过智能分组快速汇集符合条件的条目。

在 4.0 中，这些功能只是被重新组织和优化了，并没有本质上的变化。例如在下图中，点击 Tools -> Inspectors -> See Also，可以看到下方出现了 Groups 和 Documents 两栏：前者用热力分值列出最相关的归档文件夹，可双击、拖放或点击 Move to ⌃C 按钮快速移动。

后者展示可能关联的文件，悬停可看完整路径，选中即可在预览区查看。顶部搜索框支持实时过滤，下方还可以切换 Based on content、Based on tags 或 Current database only 等选项进行筛选。

DEVONthink 内置 AI 驱动的 See Also 功能

除了 See Also 以外，DEVONthink 4.0 内置的 AI 还提供了一个 Graph 功能，可以可视化文档之间的关联。如果你用过 Connected Papers，一定会对 DEVONthink 的 Graph 功能很熟悉，它们都以网络图的方式可视化一篇文档与其他条目的多重关联。

选中文档后，屏幕右侧会出现一个以红色圆点为中心的节点图，外围黄色节点通过五类连线（Item Link、WikiLink、Mentions、Tags、See Also）展示链接强度。点击节点即可高亮直接连接（蓝线）、再次双击跳至该条目并生成新的子图；底部 Show Connections 选项则允许按关系类型开关过滤，也可以右键之后点击 Export… 将 graph 导出为 PDF。

简而言之，这就是把在线的 Connected Papers 式的灵感地图带到本地知识库，但并不局限于学术 PDF，也支持 Markdown、Docx、纯文本笔记、网页、图片等其他格式，如果你的 DEVONthink 数据库中收集了大量文件，那么这个功能对于主题研究和视野拓展会非常有帮助。

Graph 功能

大语言模型加持的 AI 助手

如果说 DEVONthink 的内置 AI 助手是对已有功能的重新组织和优化，那么大语言模型加持的 AI 助手则是 4.0 新增的全新功能。

过去几年，ChatGPT 引领的人工智能浪潮让大语言模型的能力产生了质变，不少生产力工具纷纷接入 OpenAI、Gemini 等大语言模型的服务。早在 2023 年上半年 OpenAI 刚推出 GPT‑3.5 Turbo API 之时，我就在 DEVONthink 官方论坛上提议将 ChatGPT API 整合进 DEVONthink，让 GPT 读取数据库中的文件并进行问答。

然而当时 DEVONthink 开发团队对此相当保守，甚至表现出对大语言模型的不屑，并且 明确表示「与 ChatGPT 的直接集成在当下几乎不可能」，不禁让人感叹德国企业的保守和固执。然而谁能想到，两年后 DEVONthink 就「真香」地在 4.0 中把这一功能集成了，并且将其作为新版本的最大更新亮点进行介绍，不禁令人莞尔。

要在 DEVONthink 中调用大语言模型，我们需要在 Setting… -> AI -> Chat 中进行设置，目前支持的模型包括：

  • ChatGPT
  • Claude
  • Gemini
  • Mistral AI
  • Perplexity

如果对于数据隐私有顾虑，你也可以选择 GPT4All、LM Studio 或 Ollama 等引擎使用本地模型。下面以 Google Gemini 为例，说明设置步骤。

首先，我们需要在 Google AI Studio 生成一个 API Key，然后将其填入 DEVONthink 的 AI 设置中，接下来选择模型，其他选项保持默认或按需进行调整，即可启用 Gemini 模型。

值得一提的是，Google 免费用户可以使用 Gemini 2.5 Flash 和 Gemini 2.5 Pro 等高级模型，尽管有 速率限制。目前 DEVONthink 无法自定义 Base URL，因此还不支持第三方 API 转发服务。

DEVONthink 中 AI 相关设置

设置完成之后，我们在 DEVONthink 中选中一个或多个文档，点击右侧的 Chat 图标，即可调用大语言模型和当前文档进行对话。就像在 ChatGPT 或 DeepSeek 的对话界面一样，你可以输入问题，让 AI 总结文档，或针对某些细节进行提问或讨论。

如果你之前使用过 Zotero 插件 Zotero GPT 或 PapersGPT For Zotero，那么 DEVONthink 的 AI 助手对你来说应该不会太陌生，只不过 DEVONthink 的 AI 助手在功能上更加全面，并且由于是 macOS 原生应用，体验更加流畅。

调用大语言模型和文档对话

从上图可以看到，DEVONthink 的窗口右上方有两个 Chat 图标。点击下方较小的 Chat 图标，会打开对话框，而点击上方较大的 Chat 图标，会出现一个浮动窗口，二者的功能类似，但前者更方便在文档中随时调用。在 AI 返回结果后，可以点击上方的 4 个图标进行以下操作：

  • Clear：清除聊天框内容
  • Resend Last Message：重新发送上一条消息
  • Copy：复制结果
  • Save…：保存当前聊天记录，支持 Markdown、纯文本、富文本、HTML、JSON 等格式

功能上，DEVONthink 4 的 AI 几乎是一个全能型选手，围绕「理解和加工文档」提供了多种能力，比如摘要与提炼、文本润色与改写等。例如，你可以选中一段文本，点击文档右上方的 Transform Text via Chat 图标，即可让 AI 对选中的文本进行润色或改写，支持 Friendly、Professional、Concise 和 Rewrite 四种风格，整体与 Apple Intelligence 的写作助手类似。

使用 AI 润色或改写文本

DEVONthink 4.0 的 AI 集成并非简单地塞进一个大语言模型的套壳界面，而是深度结合了 DEVONthink 软件自身的特点，提供了多样化的「知识助手」能力，这使得我们在阅读论文、整理笔记、写作输出的整个流程中，都可以随时调动 AI 来处理各种任务。

例如，DEVONthink 的一大特色是支持高级搜索运算符（search operators），但这类运算符数量繁多、规则复杂，多数用户难以记住具体语法。而借助 AI，我们可直接使用自然语言，自动转换为对应的高级搜索指令。

例如在下图中，我在聊天框中输入「搜索数据库中关于 generative AI 和 social science 研究的相关文档，要求关键词之间不超过 10 个字符」。可以看到，AI 将自然语言转换为高级搜索语法 "generative AI" NEAR/10 "social science research"，并自动执行搜索操作将其输入到上方的搜索框中，找到了 3 篇文档。

AI 将自然语言转换为高级搜索运算符

DEVONthink AI 不仅能搜索本地数据库，还支持联网搜索，例如直接查询 PubMed 医学文献或 Wikipedia 等，相当于把 DEVONthink 与互联网知识连接起来了。而对于总结文档这一高频需求，DEVONthink AI 还提供了一个单独的 Summarization 设置。

如下图所示，你可以在其中选择模型，以及总结的风格，包括 Text、Bullet List、Key Points、Table 和 Custom 这 5 种，除此之外，也可以在最下方的 Custom Prompt 中输入自定义的提示词，让 AI 根据你的特定需求进行总结。

AI 总结文档的设置

设置完成后，在 DEVONthink 选中要总结的文档，点击 Edit -> Summarize via Chat…，文档右侧会出现一个浮动窗口，稍等片刻便会出现 AI 的总结结果。

使用 AI 总结选中的文档

如果你想要将总结结果保存下来，方便后续使用，可以点击 Tools -> Summarize Documents via Chat…，选择对应的格式，比如 Markdown、富文本、注释或评论等，如下图所示。

保存 AI 总结的结果

除了文本处理以外，DEVONthink 中的 AI 还支持生成图像，例如使用 OpenAI DALL-E、Google Imagen、Stable Diffusion 等模型生成图片，你可以基于已有资料内容，提示 AI 绘制一张相符的插图，然后插入笔记中。例如给一份旅行日记生成一张地图插画，或让 AI 根据会议记录绘制一张概念流程图。

AI 生成图像的设置

DEVONthink 4 在 AI 下的「Transcription」面板里整合了一站式文本转录功能：针对图片转文本，可以在 Apple Vision 的「Fast」与「Accurate」两档 OCR 之间切换，或调用对话模型中配置的大语言模型完成识别。

音频/视频转文本则提供本地 Apple Speech、远程 Apple Speech 以及 GPT–4o 三种引擎，并且可勾选「Add timestamps」将时间戳自动写入结果，最下方还能手动选择目标语言，整套流程简单直观，为多媒体资料的处理与利用提供了便利。

AI 文本转录的设置

值得一提的是，为了降低新用户上手 DEVONthink 的门槛，DEVONthink 4 的内置帮助系统也做了升级。

现在帮助文档本身也支持 AI 聊天模式，你可以点击 Help -> DEVONthink Help 打开本地帮助手册界面，在右侧的聊天框中向 Google Gemini 1.5 Flash 8B 询问相关问题，这相当于把说明书变成了互动式客服，有助于 DEVONthink 新手快速找到答案。

对于中文用户来说，如果你不想阅读大段的英文说明书，使用中文提问还能顺便将手册翻译成中文。对于 DEVONthink 这样一个功能繁杂的软件来说，这是一个相当实用的设计。

DEVONthink 帮助文档的 AI 聊天模式

AI 自动化

对很多进阶用户来说，DEVONthink 真正的魅力并不是那些琳琅满目的按钮，而在于它丰富而强大的自动化能力。4.0 版本把这份能力再次向前推进——不仅优化了传统的 Smart Rules 与 AppleScript，更把生成式 AI 深度嵌入其中，让「让电脑替你干活」这件事变得更加简单。

DEVONthink 4.0 新增了两个 AI 驱动的动作：Chat – Query 与 Chat – Continue if。

Chat – Query 负责提问，你只需写一句提示词（Prompt），它就能单独或结合选中文档把问题丢给你在 Settings… -> AI -> Chat 里选定的大模型，并把回答保存在 Query Response 占位符中，供后续动作调用。

Chat – Continue if 负责决策，它同样发送一个提示词，但只期待模型回答 yes 或 no。若为 yes，规则继续向下执行；否则就此打住。例如，下图的 Smart Rule 通过 Chat - Continue if 判断当天添加的 PDF 的内容是否是关于大语言模型的，如果是的话，就移动到数据库中名为 LLMs 的文件夹中，否则就不执行任何操作。

使用 AI 判断是否移动 PDF 到指定文件夹的 Smart Rule

除了 Smart Rules 中 AI 相关的动作外，DEVONthink 4.0 还支持使用 AppleScript 调用 AI。如果你是脚本玩家，那么这个功能将极具可玩性，可以玩出很多花样。例如，我们可以创建一个 AppleScript，通过调用 AI 将选中的文本翻译成中文。

-- Translate selected text to Chinese
-- Created by Tom Ben
-- Copyright (c) 2025. All rights reserved.

property pTitle : "Translate to Chinese"
property pLanguage : "Chinese"
property pRole : "You are a helpful assistant that translates text to Chinese. Return only the translated Chinese text but nothing else." -- The assistant's role

tell application id "DNtp"
    try
        set theText to selected text of think window 1
        if theText is missing value or theText is "" then error "No text selected."
        set theLanguage to pLanguage
        set theQuery to "Please translate the following text to " & theLanguage & "."
        tell think window 1 to display chat dialog prompt theQuery role pRole name pTitle
    on error errMsg number errNum
        if errNum ≠ -128 then display alert errMsg
    end try
end tell

打开 macOS 自带的脚本编辑器（Script Editor），将上面的 AppleScript 粘贴进去，保存为 Translate to Chinese.scpt，放在 ~/Library/Application Scripts/com.devon-technologies.think/Menu 目录下，然后就可以在 DEVONthink 中使用，如下图所示。

使用 AppleScript 调用 AI 将 DEVONthink 中选中的文本翻译成中文

文档版本管理与安全存档

在文件管理中，一个经常被提及的需求是文档的历史版本保存和内容防篡改。以往 DEVONthink 在这方面提供的支持相对有限，用户更多需要借助 macOS 自带的版本控制或手动备份。DEVONthink 4.0 针对这种场景推出了全新的版本管理（Versioning）和审计存档（Archiving）功能，方便我们追溯修改、保护重要资料的完整性。

自动版本控制

DEVONthink 4.0 能够在我们编辑文档时自动创建历史版本。支持的文档类型包括纯文本、Markdown、RTF、PDF 等常见类型。你可以点击 File -> Database Properties…（快捷键 ⌘ + ⌥ + P），在弹出的窗口中勾选 Enable Versioning 选项，开启版本控制，如下图所示。

开启数据库版本控制功能

当开启版本控制后，每当文件发生变更保存时，旧版内容会被留存一份。用户可以根据需要设置最多保留多少个版本、占用空间上限，以及多长时间后自动清理旧版本。

实际使用下来，这个功能类似于 Google Docs 的版本历史或 Dropbox 的版本恢复，让用户对编辑操作更有底气，特别是对于批注 DEVONthink 中的 PDF 来说，因为 DEVONthink 使用 Apple PDFKit 框架，一旦对其中的 PDF 进行批注，原来的文件属性就会被更改，PDF 页码标签会被全部重置为阿拉伯数字并且从 1 开始计数，交叉引用链接也可能会失效，甚至还可能导致某些 OCR 过的 PDF 的 文字图层消失。因此，版本控制功能的引入，对于在 DEVONthink 中批注 PDF 来说非常重要且实用。

文档自动版本控制功能

审计安全存档

面向更专业严肃的归档需求，DEVONthink 4.0 引入了 Audit-Proof Database（审计安全数据库），专为「一旦入库就绝不能改动」的资料设计，主要服务于财税、法律等需符合法规的长期归档场景。导入后，文件立刻被系统锁定为只读；若试图通过外部应用编辑，DEVONthink 会弹窗警告并拒绝保存，从根源上杜绝篡改。

审计安全数据库为每条目记录文件名、内容哈希和值班时间戳，即使你之后重命名、甚至删除该文件，最初的痕迹仍会保存在不可编辑的内部日志，并可随时导出审计报告。这意味着任何改动——哪怕是删除——都留有记录，足以满足严苛的合规要求。

为保护完整性，OCR、加盖印章、脚本自动化等会改写内容的功能统统被禁用。审计安全数据库支持 DEVONthink 的同步机制，但只能以同样的「审计模式」在另一台 Mac 打开。库文件本身被封装进加密磁盘映像，扩展名为 .dtArchive，一旦忘记创建时设定的密钥将无法解锁。需要注意的是，审计安全数据库与 DEVONthink 3.x 完全不兼容。

如此「硬核」的保险箱并非日常文件管理所必需，对大多数用户来说，普通版本控制已绰绰有余。要创建审计安全数据库，你可以点击 File -> New -> Audit-Proof Database…，在弹出的窗口中设置数据库名称、保存位置、密码等参数，然后点击「Create」按钮即可。

数据库名称右侧有一个盾牌图标，表明这是一个审计安全数据库，其中的文件无法被更改

内容编辑与组织优化

DEVONthink 不仅是个资料仓库，也是很多人日常阅读、写作的工作台。4.0 针对内容编辑和组织方式也做出了一系列改进，让我们与文档打交道的体验更加流畅。

  • Markdown 编辑器升级：支持所见即所得（WYSIWYG）模式下直接插入和显示图片、链接，文本行距排版也更美观，滚动预览更加顺畅。新增的打字机模式（Typewriter Mode）可以让当前输入行始终保持在窗口中央——对于长篇写作时聚焦当前段落非常有帮助。
  • 多格式内容转换：DEVONthink 4 支持将 Markdown、富文本、HTML 乃至 EPUB 等格式的文档，保存或导出为 PDF、DOCX 等其他格式。
  • 文档导航：DEVONthink 4 支持目录视图，无论是 PDF、RTF 还是 Markdown 文件，只要有标题结构，现在都可以在侧边栏看到自动生成的大纲目录。对于 PDF 等支持书签的格式，现在可以直接在这个目录视图里编辑书签。
  • 文档链接：DEVONthink 早已支持 Wiki 链接，4.0 更进一步扩展了跨文档引用：你可获取某段落的链接，在其他笔记中引用并直接跳转定位。类似 Obsidian 的块引用，但为单向链接，引用关系仅在被引用文档的 Document -> Mentions 中显示。此外，新版还加入了「快速链接」功能，输入 >> 加文档首字母即可快速插入链接，实用高效。
在 DEVONthink 中使用文档链接功能

界面细节调整

在用户界面方面，DEVONthink 4.0 也做了一些优化。首先直观的一点是图标和视觉风格的更新。

开发团队重绘了大量图标，使之更加简洁现代，与最新的 macOS 视觉风格保持一致。各个 Inspectors 面板经过重新设计，布局更合理。此外，侧边栏的路径导航栏（Path Bar）变得可以交互，下级目录或快速返回上级资料库更方便。

对于习惯鼠标拖拽的用户来说，现在很多弹出面板都支持脱离主窗口悬浮——例如标签面板、搜索过滤器，可以拖出来当作独立小窗使用，让你在不同空间自由摆放需要的工具。除此之外，DEVONthink 4 的稳健性和可靠性依旧无可挑剔。自从两个多月前开始使用 DEVONthink 4.0 以来，我没有遇到任何崩溃或数据丢失情况，各项功能也都运行正常。

长期以来，一直有用户反映 DEVONthink 界面元素繁杂、新手不知所措的问题。4.0 虽然在整体 UI 布局上变化不大，但在帮助引导方面下了功夫。

如前所述，重新整合的帮助文档支持直接聊天提问，不再需要翻阅厚厚的手册来学习功能了，只需用自然语言提问就可以。不过话说回来，DEVONthink 本身就是一款功能高度专业化的软件，注定有一定学习曲线。

这次更新并未对「简化界面」做太多文章，结果还是难免让首次接触者感到门槛高。Mac Power Users 论坛上就有类似的 声音：一位用户形容自己每次打开 DEVONthink 仿佛坐进飞机驾驶舱，各种按钮和选项让人眼花缭乱，哪怕有人告诉他「很多控制不用管」，但那些林立的仪表盘依然让人难以专注。

对于这类用户，DEVONthink 或许需要在初始引导和精简模式上多做考虑，否则再强大的功能也很难发挥价值，希望未来的更新能看到开发团队在这方面的改进。

「灵活订阅」还是「一次买断」？

除了功能上的变化，DEVONthink 4.0 还有一个引发热议的重大调整：软件授权模式。官方在发布公告中特别提到，出于能够「更快地提供新版本而不必攒大招」的考虑，他们将改为所谓「更灵活现代的授权模式」。

具体来说，新版采用维护订阅模式：购买许可证后包含一年的免费更新，一年期满后用户可以选择付费延长更新服务，但如果不续费也不影响继续使用当前版本的软件。简单理解，就是未来 DEVONthink 将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大版本升级收费，而改为按服务期收费，但软件本身并不会在服务到期时锁定。

根据官方公布的价格，DEVONthink 4.0 的定价体系如下：

  • 新购许可证

购买许可证后包含一年免费更新和两个可用席位（可用于两台 Mac）。

版本价格额外每台 Mac 席位
DEVONthink Standard99 美元49 美元
DEVONthink Pro199 美元99 美元
DEVONthink Server499 美元99 美元
  • 从 DEVONthink 3 升级

对于已拥有 DEVONthink 3 许可证的用户，可以付费升级到 4.0，升级价格如下：

从到价格
DEVONthink Standard 3Standard49 美元
DEVONthink Pro 3Pro99 美元
DEVONthink Server 3Server149 美元
  • 续订更新服务

一年免费更新期过后，用户可以选择续订以继续获取新版本。

版本一年续订费用
DEVONthink Standard49 美元
DEVONthink Pro99 美元
DEVONthink Server149 美元

如果在更新服务到期前续订，还可以享受折扣以及两或三年的优惠选项，价格如下：

版本一年续订费用两年续订费用三年续订费用
DEVONthink Standard44 美元79 美元104 美元
DEVONthink Pro89 美元159 美元209 美元
DEVONthink Server134 美元239 美元314 美元

如果你是学生或教育工作者，还可以享受更高的折扣，具体价格可在 DEVONthink 官网个人账户中查看。

事实上，DEVONthink 4.0 新推出的维护订阅模式并不新鲜，在一些专业工具（如 TablePlus、ForkLift、Sketch、Tower、Kaleidoscope 等）上已实行多年。这种模式的优点是确保软件开发商有持续收入来迭代改进产品，同时用户不被强制订阅，可自主决定何时续费获取新功能。

然而，对于习惯了「一次购买，长期使用」的老用户来说，这依然是个不小的观念转变。有用户在论坛上算了 一笔账：他 2019 年花费约 40 欧元升级到 DEVONthink 3，用了 5 年才迎来下一次付费，而按新模式如果未来 5 年每年都续费，可能总花费要达到之前的 6 倍之多。即便可以不续费，但谁又愿意错过安全补丁呢？

针对这样的疑虑，DEVONthink 官方 强调：「我们这不是订阅制」，因为就算不续费，你手上的软件依然可以用，只是后续无法更新而已。他们把此举比作服务合约，服务期满软件不会停，只是没有新功能，就像买断软件配上了可选的年度维护计划。而对于关键的 bug 修复，官方也表示即使用户不续费，若出现严重问题也会酌情提供修复，尽量保障基本可用性。

实际用户反馈方面，可谓毁誉参半。有部分资深用户表示理解，认为 DEVONthink 定价本就不低，但物有所值，而且支持厂商健康运营也是对软件未来的一种投资。一位个人用户就 分享 说：

尽管他主要是私人用途，AI 新功能可能用不上，但 DEVONthink 多年来可靠强大的表现和优质支持让他觉得这次付费升级是值得的。

相反，也有不少用户直言难以接受：

觉得所谓「灵活授权」只是换汤不换药的订阅制，担心以后每年都得掏一笔钱才能安心用下去。特别是同时使用多款生产力工具的人，面对各家纷纷转向订阅或年费模式，难免产生不满情绪，如果每个都续费，相比之前的支出肯定会增长不少，累计起来的总开销不容小觑。

我认为，DEVONthink 4 的授权模式转变确实需要时间被用户接受。对厂商而言，这是持续开发的现实选择；对用户而言，理性评估更新需求尤为重要。如果对新功能无感，大可一次购买多年使用，等有吸引力的更新再续费。

本质上，这与传统大版本付费并无二致，只是节奏由用户掌握。值得庆幸的是，DEVONthink 并没有像某些竞品那样把核心功能也放到云端收费墙后面，软件还是完完全全在本地运行、数据自主人掌控的。但在新的付费模式的加持下，DEVONthink 未来更新频率或将提升，热门功能也能更快上线。对重度用户而言，每年支持一次也是良性循环；而对轻度用户，新模式的影响并不大。

总体来说，这是 DEVONthink 商业策略的重要转型。虽有争议，但影响仍待时间检验。就我个人而言，其价值早已超出最初付费，升级也是顺理成章。当然，每位用户都应根据自身需求作出判断。

结语

DEVONthink 4.0 在功能上展现出其与时俱进的一面。生成式 AI 的加入，让用户能以聊天方式探索资料、发现规律，并将繁杂整理工作交给 AI，显著提升效率。版本管理与自动化功能也精准回应专业用户需求，巩固其在文献管理与研究流程中的领先地位。

然而，DEVONthink 的双刃性也在此显现：虽功能更强大，但学习门槛和操作复杂度依旧不低，可能让部分用户却步。开发团队或许也默认其定位于愿意投入时间定制知识系统的重度用户。正如有人 调侃道：「觉得它复杂，那可能它本就不适合你。」强大与易用难以兼得，DEVONthink 在功能领先的同时在易用性上的妥协也属情理之中。

退一步看，AI 助手的加入也为简化操作提供了可能。未来 DEVONthink 或可通过习惯推荐、界面优化、对话引导等方式，主动降低使用门槛，真正从工具转变为智能知识管家。

最后，回到产品本身。对老用户而言，DEVONthink 4.0 的 AI 体验与细节优化足以构成升级理由；对新用户来说，若你需要一款能「收纳、检索、连接一切」的管理利器，它仍是不容忽视的优选。尽管初见复杂，但一旦投入时间掌握其逻辑，掌控全局的快感也将随之而来。

总的来说，DEVONthink 4.0 是一次承前启后的重要升级，不仅回应了用户期待，也为未来发展铺垫了方向。我们也期待 DEVONthink 在新的授权模式下，能更快速、更稳定地迭代，为广大知识工作者打造理想中的信息乐园。至于这款软件能否凭借 AI 的东风突破小众圈层，被更多普通用户接受，就让时间和市场去检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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