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奇特的循环
五年前我购入了第一辆纯电轿车：特斯拉 Model 3。和今年6月27日的小米 YU7 一样，没有试驾，直接盲订，然后开始等待。从 App 上看着订单的进度，排期、制造、海运、报关，然后在一个毫无准备的阳光灿烂的午后，一辆板车来到了我家楼下等待主人签收这件来自美国的快递。
阳光☀️、跑车🚗、奔跑💦，这梦幻的一刻我至今印象深刻。
我对 Model 3 的选购和看法
当时我对纯电车、特斯拉、Model 3做了大量的研究和功课，在站里也发过两篇关于购车思路和10000公里使用感受的分享。
那时的特斯拉有着让我特别欣赏的一些对汽车行业的改变：
- 对传统销售体系的改进：使用直营的方式卖车，价格透明、在线下单，不用和销售浪费时间。
- 对纯电道路的全力投入：没有混动、没有增程、没有换电，全力发展纯电汽车和标准化的充电桩体系，技术攻关遇到的工程问题，全世界范围建设超级充电站。老马拍板，没有犹豫。
- 对自动驾驶的前瞻预测：认为未来的汽车都应该具备自动驾驶的能力，未来卖车这将是决定性的优势，自动驾驶的体验甚至可以决定不同车辆之间的代际差距。
- 软件定义和持续更新：整车的 OTA 让所有人眼前一亮，不断的让车主享受新功能、新体验，持续修复问题，极大增加车辆的体验周期，不至于改款就落后。
这些颠覆性的改变让人在 Model 3 上仿佛看到了一款来自未来的产品。站在如今这个时间点，特斯拉和初代的 Model 3 毫无疑问做到了改变世界。它向所有人指出了未来的趋势，而一飞冲天的股价就是它未来潜力和投资者信心的最佳体现。
让人失望的特斯拉
然而强大的先驱者还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尽管此时无数的竞争对手正在奋起直追。在五年前的文章中我就指出了 Model 3 的一些问题：
- 辅助驾驶的实际功能和宣传的差距甚远，极其昂贵的 FSD 在国内问题巨大：落地难、算力低、监管强、更新慢、本地化程度差。
- 软件问题极多，从日常体验最糟糕的导航、雨刮，到音乐播放、Web 封装的基础应用等。还有和辅助驾驶如出一辙的本地化问题。
- 隔音极其糟糕。19款 Model 3 座舱的静谧性是真的极其糟糕，跑高速的时候风燥胎噪声声入耳，我常听的播客、有声书、舒缓情歌的人声部分即使音量调到最响，也时常处于完全听不清的状态。
当然我知道网上其实有更多对于 Model 3 批评的声音，像是座椅不舒服、内饰毛坯房、车顶大玻璃隔热效果不佳、缺乏实体按键、做工差车身缝隙大、单踏板的适应问题等等。
但是这其中有一些是初创的制造业企业无法避免的阶段性问题，例如初期的做工问题。而像是内饰、触摸屏、大玻璃，这有些是电动车的工程妥协，有些是人家的特色。总的来说，都属于可以想象的问题，要是真的介意，完全可以不考虑这个车。
毕竟这本来就是一辆全方位的“新车”，必须有明显的标新立异的特征来强化这个标签。而作为尝鲜的初始用户，选择初创企业，往往也要做好承受产品不成熟的带来的问题。只不过我是真的没想到隔音可以差劲到这种地步。
也有些是仁者见仁的讨论，例如争议很大的单踏板功能是我非常喜爱的功能，可以极大缓解司机在城区频繁降速的疲劳感。和扎实的底盘、三电组合到一起，让 Model 3 成为了一辆很好开的车。可以说这个功能有多少反对者就有多少的拥趸。
但是像是全触摸屏的操作却显得过于激进。在19款还算略微克制，仅仅是空调、媒体、地图等集成到了触摸屏内。然而在之后的焕新版中，特斯拉甚至取消了怀档，将切换档位的功能也集成到了触摸屏内。和单踏板功能不同的是，这样做显然没有提升使用体验，甚至在一些需要频繁切换档位的场景中，比原来麻烦不少。特斯拉对未来或许有很美好的设想，但是在没有完善替代方式的前提下，贸然移除已有的成熟方式，显然是很不负责任的做法。
五年来的特斯拉
到了如今，可能连当初最保守的反对者都无法预料到，特斯拉当年那些我们以为简单 OTA 就能够解决的问题，如今依然存在。
尽管19款的做工问题和隔音问题在之后的新款获得了显著的提升，尤其是在上海工厂落成之后。但是在软件方面，特斯拉却一直在原地踏步。
像是自动驾驶的系统、机器学习的雨刮、娱乐和导航系统、语音操控和智能座舱，这些在广泛的定义中都可以归类为软件范畴。现在的特斯拉就像是个头重脚轻的怪物，上肢是遍布全球的超级工厂，每天可以生产无数的标准化产品。作为基础的下肢，是工程部门和决策部门，他们无所适从、缺乏权限、毫无进展！
曾经我以为是中国的本土化开发团队无法获得来自美国总部的信任和授权，所以对于消费者呼声很高的导航改进、辅助驾驶等明显的问题迟迟没有应对。但后来发现是特斯拉奇特的权力结构，导致老马被政治和火箭占据了全部时间精力后，特斯拉就成为了一个亦步亦趋的制造机器，内部没有人有权利和勇气做出重大的决策，正所谓成败系与一人之身。
现在的特斯拉吃着老本，像 BBA 那样每年推出一款改了前后大灯样式的焕新版。却对一直存在的软件问题视若无睹。工程部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打补丁和设置越来越严格的注意力检测机制，现在特斯拉的 OTA 是所有车企中最拉跨的，不论是更新频率还是内容。决策部门整天研究怎样可以在成本上更加节省，在用料上如何抠出利润。这个理论上的初创企业已经被暮气环绕，在感官上甚至接近“出事-道歉-一如既往”的某些日本车企。
国内 FSD 的迟迟不交付，旧硬件无法实现更新，曾经人们以为是卡在了审批上。但现在我相信更本质的原因是一家暮气重重的企业的行动力问题。它保守、迟缓、犹豫，对新技术敬而远之，对消费者的反馈装聋作哑，对试图改变的人恨之入骨。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些形容词这么快就和五年前才冉冉升起的明星结合到了一起，它已经吃起了自己的老本。
在拥有这辆车的五年时间中，前两年虽然 OTA 频率已经有了显著的减缓趋势，但是好歹逢年过节会给个所谓的大更新。但这些新出现的功能却都有个共同特征，那就是不好用。特别像下属应付上级领导专用的假大空幕布，在领导视察的当天拿出来挡住背后的腐败，但在随后的日子里再没有人关心过它。是的，这些新功能基本再也没有获得过更新和提升。前两年中国区的导航功能偶尔会有些小挣扎，给了些摄像头播报、红绿灯倒计时等小改进，但到近两年，这些挣扎也逐渐消亡了。
特斯拉成为了可口可乐，人们因为惯性仍然在购买，但已经没有人谈论它了。
而这又能持续多久呢？
意料之外的小米汽车
2019年的中国市场就有了“蔚小理”，还有 BYD、吉利以及老牌的国企入局新能源汽车。覆盖了从入门到50万以上的所有价格区间。随后又有巨头华为入场，像一个武林盟主拉起了自己的一个联盟。作为国家级别的战略市场，中国市场的竞争是极其激烈和充分的。
特斯拉在2013年入华，于2019年在上海建立了首个海外工厂，即上海超级工厂（Gigafactory 3）。它像是一条由国家引进的鲶鱼，在短短几年内就促进了相关产业链的发展。像是激光雷达、双腔空悬、计算芯片之类以往仅仅在超豪华车上才能看到的配置，现在也经由国产化列装到了20-30万级别车上。
而我由于上述提到的 Model 3 一系列迟迟不解决的问题，早就想换一辆国产新势力享受更好的本地化服务。只不过迟迟没有完全符合需求的车出现，我对于大件商品的购买决策采用的是核心需求匹配，边缘需求尽可能匹配的方式。这样子可以很大程度抑制冲动消费的本能，尽可能让自己不后悔。
例如 Model 3 的一些非常影响用车体验的缺陷，像是空间、静谧性、语音控制、座椅舒适度，都是我购买新车的核心需求。以及智能驾驶的潜力和 OTA 更新的诚意，也是必选项。但是例如空气悬架、电吸门、天幕隔热等就是边缘需求，有的话最好，没有也可以。
而对于 Model 3 优秀的地方，例如单踏板功能、电控系统和行车效率、驾驶性能和外观，还有可以任意充电的兼容性，也应该是优秀的纯电汽车的标配。此外我虽然是个父亲，但是却很反感一些以“奶爸”作为卖点进行宣传的车。尤其是一些让人目瞪口呆的营销，简直把奶爸定位成了专职司机，似乎买车的唯一目的就是让家人好好享受旅程。虽然我不是自由主义的信徒，但也完全不吃这一套。
我一直关心新车型的发布。我喜欢这些时不时冒出来的新产品和新技术，它们会让我更好的理解自己的需求。每年都有很多新车发布，但也一直没有完全符合我心意的产品出现。在这片充分竞争的市场中，谁也没有料到4年前才宣布造车的小米会凭借一款 SU7 力压同级别所有对手。当时我看了整场发布会，十分心动，但是因为空间问题和舒适性配置的不足而没有选择。直到今年6月27日小米发布了他们的第二款车。
小米汽车的成功
我在很早之前就想聊小米了。在没有造车之前，小米就专门出书讲过自己的产品方法论，核心简洁明了，就是制造爆款。与宝洁和通用汽车的多品牌战略相反，小米最初以苹果为老师，尽可能打造均衡无短板的一款或少量几款产品，然后用极致的性价比引爆市场。不过当前有些家电的产品线也开始变得臃肿了，就像当年乔布斯出走后的苹果。
这套理论其实在当时并没有引起很大的反响，毕竟案例都是一些小家电，例如插线板、净水器、充电宝等等，而且也没有什么暴利。而现在小米用这一套方法论打造出了一台性能跑车，引爆了一个完全不同量级的新市场。这就是完全不同的意义了。也重新给了这家公司不少关于未来的期待：现在是汽车，以后呢？
为营销正名
社媒上对小米最大的误解是营销，认为这家公司的成功来源于营销的成功。这当然是一种非常片面的理解，其实很多人在谈论的时候，是将营销学和传播学混淆的。我在美国学习的专业就是市场营销，与很多人的直觉不同，营销的起点是“产品定义”。一个好的营销在开始传播信息之前，要先构思清晰你要传播怎样的信息，而且深度参与产品的研发。
一般而言，消费者花钱买的是产品，买回来会使用，使用之后会产生评价。假如体验超越预期，那么大概率品牌会收获一个忠实用户；相反就可能会得到一个像我这样在网上写文章抱怨产品的用户。品牌得想清楚产品的定位，选择消费者的类型，搞清楚真实的需求，再决定花费多少资源来打造产品，以便在用户无尽的需求和企业有限的资源之间取得平衡，与市场上的对手去竞争。随着产品进入销售周期，企业会进入推广阶段。
对于小米而言，它们的推广核心应该就是自己出的书名《参与感》。YU7 的两次发布会，期间不断爆料，充分利用移动互联网，进行引导和热点捕捉。与很多我们觉得傲慢的企业不同，小米在这个过程中并没有去教育用户，而是在寻找。在这一轮营销活动的周期内，消费者接触到关于这款车的方方面面，认为这就是我在寻找的产品，随后一拍即合。就是在这样细致的、耐心的、经过精心设计的立体营销活动影响下，吸引足够当量的消费者，最终在发售当天引爆，创造了汽车工业史上的一个销售奇迹。
整个营销过程不是简单的几个环节，而是类似于好莱坞电影工业那样的系统化工业能力，背后有无数看不到的人力物力在运转，这是一家世界500强企业经过多年摸索总结的成熟方法论。甚至在经过 SU7 试水后，小米还会通过各种渠道的反馈，在 YU7 的营销方面从产品定义到传播都进行了针对性迭代，这实在是强的可怕。要知道传统车企在产品定义方面，变更的流程极其冗长。
厚积薄发的小米
对于小米这家公司、这个品牌而言，在多年打造爆款战略的持续经营中，更是累积了无法想象的消费者信任。品牌的核心价值就是消费者的信任，有多少人现在想买个什么带电的产品都会先习惯性看看小米有没有出？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在电商平台慢慢筛选。正是基于这份信任，无数消费者才会在没见过实车之前就下定。但凡下单前对品牌有顾虑，例如会不会卷钱跑路？会不会虚假营销？会不会偷工减料？这个销售奇迹就不可能诞生。这种基于品牌的信任，以及小米这两个字传递出来的亲民属性，是被许多人所低估的价值。
而这还仅仅是在营销层面，4年前的发布会，小米宣布造车。这份宣言，仅仅是一个营销周期的开端。但作为一家成熟的企业，小米早在2016年就开始利用小米系的资本战略投资了上游的一系列核心环节并展开合作，例如芯片、系统、自动驾驶研发、电机研发、电控管理、新材料研发等等。都说汽车产业是民族工业上的皇冠，就是源于一台车在最终组装之前，需要涉及太多环节，协调无数的零部件，带动整个产业的发展。
从 YU7 发布会结束订单爆炸的时间点，我们一路往回，去了解小米都做了哪些工作和布局，就会发现其实这个结果并非偶然。甚至再往前走，看到开始布局新能源汽车之前小米的这家公司的成长，以及创始人雷老板再创业之前的商业履历。小米从创立之初，创始人要做的就不是一家传统意义的企业，他亲民、走群众路线，将产品线覆盖到方方面面的民生用品，这些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但是在看不到的地方，在商业和资本上的积极布局，在产品上希望打破一些传统制造业的顽疾，这家企业是打算实打实做些别人没有做到过的事情。
这就是我看到的小米，心气比谁都要高，脚踏的地方却是比泥水还要深几分的地方。
为什么选择小米 YU7
首先是好看，长车头和大轮毂，车身比例协调、优雅、线条明朗。一辆纯电车使用这么长的车头，既压缩了乘员舱和后备箱空间，又让自己深陷“抄袭”的舆论之中。这样做既不家庭，也不稳重，但是真的好看。
换车前我已经十分清楚的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车，需要哪些配置和特性。回想起特斯拉出现前买车的场景，当时需要去类似汽车之家的网站看参数和视频，但信息其实也就是配置表和一些刹车加速的实测。作为用户我相信很多人会和我一样更关心一些在配置表上没有的信息，例如隔音怎么样、音响怎么样、储物怎么样、坐得舒服吗，以及一些用车习惯的匹配。所以试驾是必须的，在这个过程我们会获取列表之外的海量信息，作为购买决策的补充。
但自从手机厂商开始做车之后，发布会的信息越来越全面。国产的新势力们也都纷纷跟进，现在买新车前可以直接获取的信息比以前多了许多。新老车企之间开始出现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线，直营之后的车企完全和曾经印象中车企形象截然不同了。
而我是绝不愿意再回到和销售斗智斗勇，用户反馈不受重视，新车买来就过时的曾经日子。而且开了这么久 Model 3 之后，我希望新车来自一家高效、听劝、有活力的企业，而不是像现如今的特斯拉这样，暮气、僵化、吃老本。
恰好 YU7 就基本符合我的需求，这台车说真的太符合小米一贯以来设计手机的思路，就是打造水桶机。兼顾家用和自我，兼顾空间与造型，兼顾乘坐与驾驶，兼顾行驶与补能，以及额外在静谧性、续航里程、加速性能等方面的突出特性。并加入了一些创新意义的点缀，例如天际屏、可变天幕、电控前备箱等。简而言之就是产品的优点远超缺陷，而且难得的是没有什么严重缺陷。
更让我欣赏的是小米对于纯电、一体化铸造、电芯底盘结合等一系列技术路线的坚持和死磕。他像愚公移山那样遇到问题解决问题，而没有使用取巧的过渡方案，踏实的在特斯拉的技术路线基础上打磨产品，增加续航，提升电机转速，然后造出一台均衡且有亮点的好车。
当然目前我们还都是云车主，除了在展厅还没有摸过真车。但作为行驶20万公里以上、拥有并驾驶过两位数车辆、持有多国驾照的老司机，通过现有信息并不难判断 YU7 是否满足我和家人的核心需求。况且结合 SU7 车主的反馈，其实大家对这台车的主要抱怨并不是集中在产品本身，更多集中在了生产交付能力、售后服务网络、维修体系建设、辅助驾驶孱弱等产品之外的方面。而这些方面，很明显就是一家新进企业的普遍问题，这也是当初我购买特斯拉时遇到的问题。
这就回到了我最初的决策因素，是否相信这家企业可以积极的、合理的、科学的往正确方向持续发展，然后逐步的解决这些行业新军困境？那么很显然这家没有一位大腹便便高管的企业，已经成功获取了不少人的信心。
要不要买国产车
中国是发展中国家，汽车和芯片是卡脖子行业，这两句话从小就伴随着我的成长。在我小时候，认为小康之家能有一辆桑塔纳或 Jeep，富足的家庭才买得起丰田皇冠；等长大了发现奔驰、宝马、奥迪才是全世界范围内中产以上家庭的硬通货； 再后来逐渐听闻哪个老板买了宾利，城东有个超跑俱乐部，玛莎拉蒂只是入门车，曾经杂志封面的品牌也开始在身边偶尔出现。只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国产车在这些讨论中并没有占据一席之地。以前去韩国或者日本旅游，还挺羡慕他们满大街的国产车。
随着特斯拉的横空出世，看到了另一条路的中国商人也纷纷收拾好了自己的筹码，准备在新的牌桌上一试身手。这段故事其实老让我想起一部名为《横空出世》的老电影，那年的成功也让中国人有了资格去玩所谓的大国游戏。但商场和政治又不相同，在大浪淘沙之后，商人成为了企业家，因为他们成功的让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考虑：要不要买国产车？
像是特斯拉又或者其他的全球性质品牌，本地化从来都是一个大问题。这不是简单的界面中文翻译、导航地图更新而已，而是一系列在文化、生活、法规等方面的匹配工作。
- 在定义产品的时候是否会考虑“中国的消费者更关心哪些方面”？
- 在遇到政策问题时，是否有顺畅及时的渠道去协调政府关系？
- 消费者高声呼吁时，是否能够及时的聆听、沟通、解决问题？
过去车企在很漫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需要和消费者产生直接的联系，他们通过本地的众多经销商去铺货并收集反馈等信息，周期漫长且失真过时。而这一切在当中国车企直接学习特斯拉，没有包袱的开展直销经营之后，就让传统车企来到了一个很尴尬的局面。不过作为消费者，到了用钱包投票的时候，只要有的选，自然会选择更符合自己心意的产品。
在本地化的方方面面，本地的企业当然具备了天然的优势。除了不会被莫名其妙的冠上“间谍车”的污名外，团队成员大部分来自中国的教育体系，车辆路试会在中国的天南地北，公司和门店就在我们熟悉的街角，企业的高管我们使用社媒就可以联系到，各地的政府也想尽办法利用政策招商引资。这一切也会造就我们在日常更好开的车。
在 YU7 发布会上，小米公布了这辆车的销售文案。这让我不由联想到了上世纪60年代由DDB广告公司为甲壳虫汽车打造的“Think Small”系列广告。他们深入挖掘消费者购买汽车时最关心的问题，并吃透产品价值，罗列出甲壳虫的优缺点，然后在广告中一一回应。这些广告彻底改变了当时的广告行业，并帮助甲壳虫汽车在美国市场取得了巨大成功。这就是一个产品本地化的绝佳案例，而小米的文案则是用一种真诚的方式理解并打动人心，这与一些传统车企不知所云的文案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本地化之外，底盘、三电、制造、芯片、车内智能、自动驾驶、舒适配置，在绕开了内燃机之后，这些组成一台车基础体验的部分，国产车也都更新迭代到了一个非常有竞争力的状态。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我们国产的许多款车，都是及其有竞争力和吸引力的。抛去一些感性的思维，即使是最为纯粹理性的列表、对比、分析，我觉得现在很多人都应该买一辆国产车。面子和里子，现在的国产车样样不缺。
等待提车时的结尾
小米打造爆款的方法论过于牛逼，订单系统没扛住瞬时夸张的并发量，而用户则得先抢后等，这体验绝对谈不上良好。但是由于极其强悍的产品力，还是吸引到了越来越多的用户加入这排队大军。不过当年的特斯拉我也在下单后等了很久，而我之后买的 Smart #1 更是等了1年以上，说明这也不是行业个例。
这篇文章中累积了我长期以来对特斯拉现状的不满，以及对国产新能源车行业欣欣向荣的由衷感叹。有些可能不够克制，也有些可能与读者的观点大相径庭。在如今的 Web 3.0时代，企业的信息和用户的声音都在源源不断的刷新着每个人的信息流和时间线。我们能够听到许许多多的评价和观点，然而事实和观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信息，大量的观点会因为情感的驱动或者舆论的裹挟而产生。
就像尤瓦尔·赫拉利的新书《智人之上》中所谈到的，算法会为每个人推送他们可能更感兴趣和更长时间停留的信息类型，而更吸引人的类型往往是暴力、偏见、从众的体现。在历史上的任何时候，客观和理智都是人类社会中及其稀缺的品质。
我可以理解现在还对国产车不屑一顾的消费者们，他们其实怀念的是那个自己熟悉的年代和环境。从好官、好人、好车到好品牌、好公司，二元论和贴标签的思维方式往往是最利于传播的思潮，也是大脑最喜欢和擅长的信息处理方式。从特斯拉不行到小米不行，极端的言论永远不会缺席，但思辨的目光才是文明进步的推动力。
现在的小米让我不由想起寒山与拾得的问答，容我使用作为结尾：
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置乎？
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